一字成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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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戰國BASARA貳】共譜未來之音 第二章:驚愕!第三個人……(上)


  樂聲奏起,富有規律地敲打拍子,震響人心,營造出嚴肅緊張的氛圍。

  曲到中間,節拍趨緩,古箏與笛音的合奏悠揚飄出,緩和了心臟的跳動。

  閉眼便能想像,合奏譜出一段夜話暢談,寧靜而又安好。

  忽地,樂聲急轉直上,又重重地打下一個拍子,旋律急促,再度牽動人心,跟著忍不住屏息!

  後半曲彈奏的是一場戰鬥,訴說著隱含在內的沉重與悲慟。

  似乎即將失去什麼、似乎有誰黯然傷神……



  「宇都宮、小田原,還有尾張和美濃都被攻陷了,武田大叔和淺井長政在搞什麼啊!」

  夕暮時分,奧州伊達府邸之議事廣間,伊達政宗與軍師片倉小十郎、以及眾高層武將召開軍事會議。

  伊達政宗豪邁地直接坐在木質地板上,一腿立著、手肘撐在膝上,托著一邊側臉視線落於攤平在面前的日本地圖,眉宇微皺,口吻帶點抱怨地那般說道。

  稍早之前他收到來自部下的情報,說是武田統轄的宇都宮和小田原、淺井統轄的尾張和美濃竟都在這短短一個月內的時間被侵略。另外,片倉小十郎還在府邸門口撿到凌瀨煦的紙侍,從那隻小小信鳥的腳爪取下紙信,一看到裡面的內容認為刻不容緩,便前去建議伊達政宗召開軍事會議。

  「甲斐之虎和淺井義師都無暇顧及的領土,被伏兵同時從各處進攻。」片倉小十郎跪坐在一旁,微側臉看著伊達政宗,簡短解釋道。

  領土一多便會出現缺陷,其中做不到全面兼顧這點,是每個在上位者都無法避免的事,一個人的眼目畢竟只有一雙,再如何良好的視野能力所能看到的範圍依然有限,因此在眼目看不清的情況才需要另一人作為代表去負責管理,然而正所謂『天高皇帝遠』,代表的那個人一旦有異常導致管理的領土出了狀況,在上位者也只能暗嘆一聲倒楣,默默扛起責任。

  當然,若是能在問題初顯時就發現異常,就有機會去避免掉之後會發生的禍事。

  「此外,安藝的毛利元就也正欲與豐臣聯手。」

  後邊齊齊跪坐著的高層部將們,一聽完片倉小十郎敘述的消息,紛紛騷動起來。

  「但是對我們而言,眼下當務之急是,原本穩定的周邊小國出現不安分的舉動。」

  「這是說,所謂的『潛伏侵略』也在奧州開始行動了嗎?」伊達政宗目光轉移到奧州的地理位置,語氣帶點淡漠。

  「正是。」片倉小十郎頷首,「在下明白您想立刻進攻大阪的心情,但不能放空領土讓敵人趁虛而入。必須先分析判斷周邊小國的動向,根據事態,很有可能必須再度進行平定作戰。」

  「Troublesome,真是一群麻煩的傢伙。」這般說著的伊達政宗,那一隻眼尾微勾上挑的獨眼暗含冷酷的鋒芒。

  「或許──伏兵也已經入侵了說不定。」片倉小十郎想到凌瀨煦讓紙侍傳送過來的信息,心中已有定意。「不只是武田與上杉的動向,豐臣甚至正確地掌握到伊達企圖再度在川中島橫插一腳,這是只有列席軍事會議的人才能得到的情報。」邊說著目光邊轉向後邊齊聚的高層部將們,銳利的視線逡巡過去令各個部將被看得頭皮發麻、惶惶不安。

  其實,在凌瀨煦傳送這份信息前,片倉小十郎便已經對豐臣在川中島的行動產生懷疑,凌瀨煦的分析倒是與他不謀而合,也讓他有了十成把握。

  恢復飛機頭髮型的良直一聽立刻轉頭瞪向左側的孫兵衛,後者連忙搖頭否認:「不是我啦!」

  接著良直調頭轉向右側的文七,文七驚了一下,趕緊猛搖手:「也不是我!」

  「豐臣原本打算在川中島解決一切,若間諜的任務到此為止……」伊達政宗抬眼視線也放在那些高層部將上,但注意力有些漫不經心,腦海一邊思忖道。

  「不。」片倉小十郎聽到伊達政宗開口將視線轉回去,否定了一聲,他解釋道:「恐怕名為竹中半兵衛的那個男人,肯定預料到事情不會稱心如意,他應該會讓探子繼續臥底。」令人有點挫敗的是,竹中半兵衛不知道使用什麼手段讓伏兵能夠不引人懷疑而潛入,以至於他們無法立刻找出混在其中的豐臣探子。

  伊達政宗會意片倉小十郎話中的意思,再聯想到凌瀨煦紙上最重要的那則信息,眼神微微犀利,口吻冰冷地說:「既然這樣,要逼他現身嗎?」

  「我實在不想對自己人動粗,不過──」片倉小十郎眼睛微瞇,站起身來面向眾高層部將,視線一一逡巡過他們:「事不宜遲,明天就開始吧。」

  伊達政宗覺得麻煩地嘆氣一聲,再轉眼瞧著那些高層部將,眼底閃過一抹懾人的冰冷:「沒辦法了。」

  跪坐著的眾高層部將被筆頭這麼冷冷一瞪,全都內心一陣惡寒,身體打起冷顫。


***


  夕陽西沉,夜幕降臨。凌瀨煦一路向北沿著山路來到上野國境附近,由於天色已晚不好入城,他便隨意找塊空地露宿了。

  撿了些木材堆在空地上生火,再從行囊裡拿出梅子飯糰和裝茶水的竹筒,凌瀨煦席地而坐開始默默吃起今天的晚膳。才解決了一個飯糰,正打算再拿第二個起來吃時,耳尖微動聽到一旁樹叢傳出窸窣聲,他循聲轉頭望去,便見一道修長的黑影緩緩從樹林後走出來。

  「抱歉、抱歉啊,我看到這裡有光就過來看看……」

  「慶次?」從樹林後走出來的男子尚未把話說完,就被凌瀨煦的一聲叫喚打斷。

  「呃?」前田慶次放下搔著後腦杓的手,眼睛仔細往空地看過去,看清坐在火堆旁是誰後忍不住咧嘴露齒一笑:「小煦!好巧啊,居然在這裡碰到你。」

  「吱吱!」本來待坐在前田慶次寬肩上的小猴子夢吉,開心地叫出兩聲後就直接跳到地上,然後跑到凌瀨煦身邊,蹭蹭地往少年的肩膀爬上去。

  凌瀨煦一邊抬手扶好夢吉、一邊朝前田慶次微微一笑道:「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慶次你呢。好久不見,你……還好嗎?」

  「咦?」前田慶次剛往火堆旁盤腿坐下,乍然聽到凌瀨煦這麼問有些摸不著頭緒地抬眼望向他。

  凌瀨煦微微傾身仔細打量前田慶次的臉色,眉宇一蹙,語帶關心地說:「你看起來不太有精神,怎麼了嗎?」

  前田慶次怔住一下,隨即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苦笑,「小煦你還是那麼敏銳。……其實,前幾天我回了趟加賀,和利哥……算是吵了一架吧,就又跑出來了。」

  凌瀨煦透過火光看著前田慶次黯淡下來的神色,內心有些詫異,在這個世界裡前田慶次和身為叔嬸的前田夫妻感情很是親暱,很難想像前田慶次居然會與前田利家起爭執,而既然叔侄倆會有爭執想必引起的事端很嚴重。「方便和我說說嗎?你與利家哥吵起來的原因……?」一邊說著,他一邊用手指摸了摸夢吉的小腦袋,安撫著擔心前田慶次的夢吉。

  「……」前田慶次沉默半晌,腦中想好措辭後開口:「小煦,你有聽說豐臣的事嗎?」

  雖然疑惑前田慶次為何問起豐臣,凌瀨煦還是老實回答:「豐臣秀吉和竹中半兵衛率領豐臣軍出現在川中島……我知道,因為那天我也在。」見前田慶次在他回答後露出驚訝的表情,凌瀨煦便將為何會去川中島的原因簡單解釋一遍。

  前田慶次聽完解釋,說了一聲『是嗎』,頓了下、才將整件事情的起因後果娓娓道出:「就是跟豐臣有關。前陣子我在京都聽說利哥歸順豐臣,又打探到豐臣想趁武田和上杉的一戰中坐收漁翁之利,我擔心利哥和阿松姊也會率軍前往,便馬不停蹄地趕去川中島,但是當我趕去的時候已經都結束了,事後我也知道豐臣的計謀沒有得逞,慶幸利哥和阿松姊他們沒有在川中島,可是……我不能認同利哥歸順豐臣,便回去加賀想弄明白利哥為何這麼做。」

  聽到這裡,凌瀨煦臉色若有所思,想不到一貫不喜戰爭的前田利家會自動歸順豐臣,和去年為了保護子民不受迫害而不得已臣服織田不一樣,到底豐臣有何魅力,能夠讓前田利家心甘情願伏首?他心底的疑問,從前田慶次下一刻的敘述中獲得了解答。

  「利哥是這麼說的,他認為他和豐臣秀吉有共鳴。」腦海回想起在前田府邸時和前田利家的談話,前田慶次眼睛微垂,說著話的同時舌尖彷彿品嘗到了一絲絲苦澀:「日本如今已經變成弱小的國家,皆因魔王在天下布武旗號下的所作所為。而即使當初是不得已、但確實也助紂為虐,利哥承擔了這份罪孽,這時他看出豐臣秀吉想讓日本變得富強的動機,國與國之間不再有爭端,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奮鬥……之後利哥又說豐臣那傢伙雖然痛失愛人,卻未因悲傷而一蹶不振,只一心胸懷大志,那就像他失去阿松姊的樣子……很好笑吧,怎麼會一樣啊!豐臣秀吉那傢伙、他的愛人才不是……」說到最後,前田慶次好似想到痛苦的回憶,擺在膝腿上的雙手用力緊攥,眼底深處隱隱透著一絲嘲諷。

  看前田慶次這副神情,便知道這麼牴觸豐臣肯定還另有隱情,不難猜出前田慶次和豐臣秀吉以前有過交集。

  不過前田慶次似乎對此避而不談,凌瀨煦也沒有刨根究底的興趣,總是有些算不得秘密的事情是一個人都不願去觸及的,所以如非必要,凌瀨煦是不會去探究這些隱密。於是他針對剛才前田慶次的敘述給予反應:「慶次會不認同,是因為你不覺得利家哥和豐臣秀吉有共鳴吧。」

  「……沒錯。利哥的想法我理解、也認同,我一直四處遊歷,更能體會利哥口中說的如今日本變弱的處境,可是我不認為利哥心中追求的強與豐臣一樣,就算豐臣使用的手段非魔王當初的恐怖統治,然而『強者為尊』並不把弱者或反對的聲音放在心上,這種『強』似乎也和魔王強硬的做法沒有什麼分別。」

  「可現在你無法說服心意已定的利家哥。」凌瀨煦直接點出事實,即使前田慶次的分析正確,但對已經認定豐臣的前田利家是聽不進去的。

  前田慶次嘴唇緊抿,他當然明白,所以那天在聽了前田利家的話後,連阿松準備的香噴噴晚膳都沒興趣,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府邸。他不願和一直視若兄長的利哥實質意義上的爭吵起來,所以那個當下也只能選擇離開。

  「但是也不要心灰意冷了。」凌瀨煦再度開口,注意到夢吉摸著小肚子,便伸手拿起飯糰剝開,捻了小小一團餵給夢吉吃。「當初的織田包圍網你沒有放棄,如今說服利家哥、不讓他捲入這場豐臣引起的爭鬥,當然也要拿出那時候的毅力堅持到底,對吧?」

  「小煦……」前田慶次迎上凌瀨煦的目光,他透過那雙深邃幽藍的眼眸讀到了真誠與鼓勵,心下觸動,他不自覺地抬手攥緊掛在胸前的御守:「我……」

  「我認識的前田慶次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嗎?」

  一聽凌瀨煦微帶戲謔地這般說著,前田慶次立刻猛搖頭,反駁:「當然不是!堅守毅力向來就是我的優點!」

  凌瀨煦忍不住輕笑一聲,看著以為被瞧不起而氣呼呼的前田慶次,他略感好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前田慶次的臉頰,換來對方一個白眼和一句『別鬧,不要拿我當小孩子』!

  小小地笑鬧過後,凌瀨煦將吃飽的夢吉從肩上捧下來,然後放回前田慶次的寬肩上,看著夢吉用那小小的手掌拍了拍前田慶次的臉以示慰問,他微微笑了笑,隨後視線往上看向前田慶次道:「慶次,從剛才的敘述中我能聽出你和豐臣秀吉有一段過往,但無論你和他發生過什麼、利家哥的心意又如何堅定,我認為現在你只要照著心中的想法去做就好了。」

  「我心中的想法……」前田慶次眼神帶點迷茫地呢喃。

  凌瀨煦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前田慶次的胸口,語氣帶點輕柔地說:「有所迷惘不要緊,最後慶次的心一定會予以指引。」

  我的心……前田慶次默然良久,腦海細細回想往昔,有關豐臣秀吉、也有關前田利家和阿松,過去的回憶有很多美好,亦有痛苦不堪。他對豐臣秀吉有怨有憎,永遠都無法原諒豐臣秀吉曾經做過的事,可他也意識到自己放不下對方;而對於一直給予他家人般溫暖與歸屬感的前田利家和阿松,他更是割捨不下,如果只是勸說也無法阻止利哥,他一定──

  『唯獨利哥與阿松姊悲傷的樣子,絕對不想看到!』曾經說出口的彷若誓言般的話語,也許會被他自己給打破吧。

  「謝謝你,小煦。」前田慶次抬眼看著少年那張好看到有點過分的臉,嘴角向上一揚,總算恢復以往有精神的笑容。

  見前田慶次一改適才的頹廢樣重新振作,凌瀨煦知道對方這是想清楚了,他微微頷首一笑,「用不著客氣。喏、飯糰要吃嗎?」邊說著就遞出一個完好的飯糰,至於餵給夢吉而剩下的飯料他則自己吃掉。

  「要!嘿嘿~那我就不客氣啦!」還沒吃過晚膳的前田慶次,一看到凌瀨煦遞出飯糰立刻眼睛一亮,伸手接過啊唔地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地吃起來。

  看前田慶次吃得這麼香,凌瀨煦微微瞇眼輕笑幾聲,然後自己也低首咬下一口飯糰,畢竟他也才吃了一個,現在肚子還餓著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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